的林子,谈梨顺着鹅卵石小路走进去,在被林叶遮蔽掉视野的地方,她接起震动的手机。
同一秒,她面上的笑意像浸入水里的画布上的颜料那样,氤氲着淡开散去——
“您有事吗,谈先生?”
“谈梨,”电话对面的谈文谦声音压抑着情绪,“你为什么总不接向彦茗的电话?”
“向彦茗?”
谈梨靠在一棵粗粝的老树前,脚尖在地上划过半圈,才想起这“向彦茗”何许人也。
她唇角一勾,笑声里不掩嘲讽。
“哦,您朋友的那位儿子是吗?我没不接他电话,接到过一次,然后我就把他拉黑名单了啊。”
谈文谦噎了两秒,大约想发火,但还是忍了下去:“谈梨,你不要意气用事。大学是你人生里非常重要的一个阶段,你不能在这个阶段里犯傻。尤其是在f大这样的学校里,你能结交到的朋友都是很优秀的,你要多和他们接触——而不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们交朋友。”
“小混混?”谈梨咬着唇肉清凌凌地笑了声,她仰起头看了看树叶间的缝隙,像被摔碎了的蓝天,“怎么,玩游戏、染头发就是不三不四的小混混了吗?那我就该和他们一起,我正和他们一样啊。”
谈文谦继续忍:“…好,我不管你和那些人的交集,但彦茗是个好孩子,你和他多接触——”
谈梨被消磨掉本就不多的耐性,直言道:“既然您觉得他好,那您就认他当干儿子吧,我看他也挺想多你这么一个爸爸——你们相亲相爱,就别再来烦我了,好吗?”
“谈梨!”谈文谦终于还是像个被点着了的火.药包,“你在交友上这样自甘堕落,难道你母亲看到了就会高兴吗?”
“——”
谈梨一僵。
像石子落入湖中,她面上的神色被轻易敲碎,镜花水月一样散尽。她拎着包的另一只手慢慢收紧,电话里外陷入死寂似的静谧中。
然后谈梨听见自己冷冰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