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坷一家已经在这片儿住了七八年。
路口立着的电线杆像日晒雨淋了十几个年头,发黄的电线松松地挂在上头。
这里巷子很窄,轿车都开不进来,两旁五六层楼高的旧居民楼挡了大半天光,有人阳台晾的衣服不停往下滴着水。
路无坷绕开这片水渍往家里走。
她拎着行李箱爬了三层楼,胸口微微起伏,站在门口顺了会儿气。
过会儿她才掏钥匙开门,推门进去的时候老太太在客厅里择菜,电视开得很响,里头的婆婆和儿媳妇吵翻了天。
赵锦君看了她一眼,木着脸收回了视线。
还搁这儿生气呢。
路无坷钥匙挂在旁边墙上,叫她:“奶奶。”
赵锦君不应她,摘着菜。
路无坷也不叫她了,行李箱推进房间里,又去厨房倒了两杯水,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炒锅,手指头被烫得一缩,手里拿的玻璃杯摔碎在地上。
果然在客厅里听到这阵声响的老太太立马扔下菜跑进了厨房里,语气很是着急:“怎么了?”
路无坷不是个不会撒娇的人,老太太说从小家里就属她最会撒娇。
就如现在,她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安静看着她奶奶。
“手被烫到了。”
赵锦君看着这样的孙女哪里还生气得起来,心疼得不行,拿过她的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赶紧让奶奶看看。”
路无坷手大大方方伸给她看,赵锦君眯着那双老花眼使劲瞧:“哎呦,这都给烫红了。”
这孙女哪里磕着碰着都给老太太心疼坏了,她手忙脚乱地去开水龙头,拉过路无坷的手放水下冲。
路无坷看着奶奶那焦急的样子,小嘴没个留情:“不是说不理我了吗?”
老太太万万没想她还记着这茬,拍她手臂:“你这丫头,光记着这事儿了是吧,这手还疼着呢就在这儿寻思着跟你奶奶算账。”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