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结盟,独自对抗北戎,从政治角度讲也算不得是什么错处。
礼部的官员拿不定主意,只得前来请示楚承稷。
楚承稷说:“就以他自封的陈国摄政王把人葬了吧。”
礼部的官员得了令,见这位即将登上权利顶峰的储君似乎并无为难这个“死敌”的意思,感慨自家殿下胸襟宽广之余,也不再多问。
只是操办丧礼时,又因为摄政王丧礼的礼制和墓碑铭发了愁。
陈国摄政王终究不是他们大楚的摄政王,这个丧礼礼制就得往下压了,压到何种程度是个问题,而且墓碑铭,通常都是捡着生平的功绩去夸,他们一群楚臣,怎么夸沈彦之这个大楚罪臣?
一群人犯难又不敢再去问楚承稷,只得请教到了宋鹤卿那儿去。
宋鹤卿对于沈彦之这一生,也是长长叹了口气,问在一旁抄录文书的秦简:“贤侄,你以为如何是好?”
昔日在沈彦之手底下做事的官员归顺大楚后,为了避嫌,连收尸都不敢去,只有秦简去了。
不过也正因为是秦简,才没一个人为此说闲话。
毕竟秦家和沈彦之之间隔着秦国公的大仇,他本身又刚正不阿。
此刻被宋鹤卿问道,秦简毛笔笔尖顿了顿,沉默两息后道:“大楚才经战乱,百废待兴,正是用银子的时候,丧葬一切从简。墓碑上也不用写什么,空着吧。”
礼部的官员们都是一愣,随即又觉着秦简的提议再好不过,纷纷夸赞。
秦简却是沉默居多,哪怕回应也是淡淡的。
他像是悬崖上的一块岩石,身上最外层的棱角已在风吹日晒中被慢慢磨平了,他不再尖锐,却峥嵘刚硬。
就连宋鹤卿都时常望着这个青年人出神,感慨似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好友的影子。
秦筝在守城时便是一直强撑,处理完战死将士们的抚恤银两问题,终究是病倒了。
楚承稷正带人一路围剿北戎残军,北戎残军退守至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