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下了一夜的急雨,翌日,附近几个村落山体滑坡的急报就送至了楚承稷案前。
楚承稷匆匆用了两口早饭就要带人去建收纳灾民的临时灾棚。
外边一直下着牛毛细雨,秦筝怕他受了寒,回来胸口的旧伤又作痛,道:“你身上的旧伤阴雨天疼得厉害,我代你去也是一样的。”
楚承稷没料到自己昨夜随口一句话竟叫她上心成了这般,看着她轻皱着的眉头,抬手帮她抚平,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傻姑娘。”
斜风从开了一半的雕花轩窗吹进来,案前的书卷一页页翻飞,他温热的指腹慢慢抚过秦筝眉心,俊逸的侧脸被光影细细勾勒,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疼惜。
秦筝短暂地失神了一瞬。
楚承稷道:“我去会受寒,你去便不会了么?不是什么大工程,我去了也是看看灾情,你留在家中,一会儿陆家的人还要来,总不能让我去见她们?”
秦筝骤然回神,听他说这番话,倒是没再坚持,只在问了大夫调养的药膳后,命厨房煨了一锅筒骨红豆汤,听说对他旧伤有好处。
陆家姐妹过来时,秦筝正在一笔笔对青州府这些日子的开支,底下的官员做了账册,呈到楚承稷跟前来,他不得闲,便是由秦筝代看。
库房已经开不出官银了,但自武帝诞辰前往云岗寺祭拜后,前来参军的人依旧在不断增多。
发不出军饷军服都是次要的,武器总得配备上。
楚承稷这些日子早出晚归,就是在商议如何攻打扈州和孟郡。
扈州好打,可若不拿下孟郡,他们对阵朝廷的七万大军,明显出于劣势,楚承稷想要的,是一箭双雕。
战场上除了谋略,也讲究一个天时地利,秦筝冥冥之中有种预感,楚承稷在等的就是这场大雨。
她在前厅接待了陆家姐妹。
那日在城门口初见,陆锦欣满头珠翠,面上点着精致的妆容,刘海也是梳上去了的,靠浓妆盖住了那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