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
陈青后背窜起一股凉意:“您的意思是……那位与虎谋皮?”
沈彦之想起往事,周身气息森冷,唇边也多了一抹讥诮:“他不一向无所不用其极么?”
让秦笙前去和亲,隔在他和秦筝之间的,可就不止是秦国公的死了。
既收揽了人心,又打压了秦家,威慑朝臣,还能恶心他一把。
沈彦之捏着毛笔的手力道大得骨节森白,缓缓道:“让沈家暗卫跟去北戎,无论如何,都保住秦二姑娘。”
陈青迟迟没应声,好一会儿才道:“主子,太子妃都不记得您了,您做这些,她便是知道了又能怎样?缺了那些记忆,终究不是那个人了。”
“闭嘴!”沈彦之突然狠狠一拂袖,桌上的公文纸砚散落一地。
他两臂撑着书案,尖刀似的目光直直地刺向陈青:“真当我不会杀你?”
陈青跪下:“卑职的这条命早就是世子的。”
“滚去做你该做的事,再有逾越,你这条命也就不必再留了。”
陈青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船舱内再空无一人,沈彦之一个人瘫坐在太师椅上,出神地望着一个方向好一会儿,才取出他先前画的那副秦筝的画像,他看着画中人笑:“你忘了,我却还记得,你教我如何放手?”
那个答应他要做他新娘的姑娘,转头一身红裳嫁了他人,他们之间甚至连一场好好的道别都没有。
“是我自愿嫁入东宫的,秦筝本就是爱慕虚荣之人,叫沈世子错看了。自此别过,愿沈世子往后前程似锦,平步金殿青云,聘得佳妇,琴瑟白头。”
最后一次见她时,她笑吟吟说出这番话后转身离去的背影,每每午夜梦回,都刺得他心痛如绞。
从前他只饮清茶,后来只喝烈酒,只是醉了也没有一刻安宁过,但至少梦里有她。
求不得,舍不得。
楚承稷从堰窟回来,却没直接回小院,而是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