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宗,南泽山的夜晚暮色初垂,蟾月将起。
月光洒落窗屏,凄清地照澈着一袭雪白的素纱和清冷的脸,苏靖岿然不动,端坐于一张蒲团之上,好似一座雕像般冰冷。
这样温柔朦胧的美丽月色都柔和不了她眼睛里的凉凉冷意,眼里像融有清秋夜色的泉。
屋中烧着苦艾的辟邪清香,香炉之中徐徐吐出轻烟。
忽而间,屋中的气息发生微妙的停顿变化,自香炉中吐露而出的轻烟忽然中断。
蒲团上端坐着的白衣女子,腿间横剑,剑鞘与剑格连接处,忽然闪过一道锋利的切口,分明空无一物,却好似斩断了一道连锁之线。
她端坐笔直的身体骤然一松,好似紧绷极久的弦,骤然松弛下来。
自她几处大穴关窍处,转来几声气涌之音,苏靖那张白璧无瑕的脸骤然陷入惨白。
她低低闷哼一声,身体前倾,一只手无力地撑在地面上。
另一只手气闷似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苍白的唇际抿合出一抹血色,白衣间沾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殇红的落梅。
苏靖并未抬首去擦拭唇间的血迹,握着已经可以受她控制锋芒出窍的斩情剑,撑起身子就要离开这间屋子。
早早守护在房门之外的李半生近乎是在下一瞬间,就夺门而入。
她看着半撑在地白衣染血的女儿,顿时怒上心头却又止不住地心疼。
她赶紧冲过去搀扶挽住她的一只胳膊,恼道:“这个月都第七回了,你还强行冲破自己的灵窍穴道,再被真气反噬几次,你的灵根都要就此受到损毁。”
苏靖挣开她的搀扶,眼睑下浮起一层很薄的冷意:
“你若不愿意看到我灵根受损,那便不要再多管闲事,让我离开,我便不会再继续自伤。”
李半生原本关切担忧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放你离开?放你离开做什么?你真觉得你这天道三子的身份能够让你肆无忌惮,能够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