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头上失了理智,却也不至于不将我这个儿子的性命放在眼中,只要我出面,定能将他们二人安抚下来的。”
他说得是信誓旦旦,底气十足。
可越是如此,君河眼底的忧心之色便越深,他瞳底翻滚着复杂的怜悯情绪。
手中力道丝毫未松,他沉默了半晌,道:“不必了,宗主大人不会败,嬴姬娘娘怕是要输了。”
听到这句话,嬴袖心中咯噔一下,茫然震惊。
娘亲要输了?
即便这数百年间,娘亲心中执念受困与当年之事,修为境界难以寸进,可她实力终归不过是略次与全盛时期的父亲。
如今父亲丢失十三剑魂,不说稳占上风,怎么说也要狠斗个几天几夜才能够准确分出胜负才是。
高手宗师过招,跌宕起伏,耗的便是心境与耐力。
怎么会输得如此之快?
嬴袖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君河在胡言乱语,可是肆虐于四野之中的磅礴剑意在云澜风倾里大起大落。
瞬息之间剑气滚狂潮,于岩壁大地间留下无数道纵横交错的深深沟壑。
嬴姬极盛气意强则强矣,可隐约之间却透露着根基不稳气象不支的颓然之态,弹指皓月之光,极盛过后便是日下西山。
最终,天穹之下的狂澜风卷渐渐平复,剑罡如强,巍峨坚固,天裂的炎云重聚,将天际那片如镜的星空浓墨遮掩不见。
山中各地皆是触目惊心的沟壑剑痕,石壁残骸,百木尽折,唯有蔓延至那间东篱小筑的地境范围里,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境界力量所阻碍,裂势生生停了下来。
庭院中,青翠竹林齐齐低弯摇摆,宛若海上生狂潮,细长而锋利的竹叶倾泻而落,宛若下了一场剑雨。
而篱竹门外一袭黑红剑袍的百里羽面无表情地推开篱竹门,进入院内。
庭院深深,嬴姬一身素衣裳衬着满林青叶,金阳如泼墨,她苍白的侧颊间落下一道细长锋利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