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的苦毒意欲。
百里安在粗壮的树枝间撕扯下来一枚开裂的坚硬树皮,五指用力地将粗糙而又锐利的树皮嵌入掌心之中。
仅仅依靠着肉体的疼痛维持本心,杵剑而行,朝着云容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
在桃树林海的另一方,云容行于树枝叶道间,身上的黑袍祭服拂动着夜色的寂凉,她忽然停住脚步,左手用力擦蹭右手手腕间那道狰狞的伤疤。
这是她第十七次做这个动作了,却始终找不出破除‘心魔’在她手上施以的偷月换日幻术。
虽说手上的伤痕皆是虚假幻术,可因这幻术的存在,却也真实地断去了她右手间的灵力节点。
眼下的她,若想拔出洗雪剑,唯有使用左手了。
惯用数百年右手剑的四剑大人,忽然被迫以左手执剑,实力大打折扣不说,更令人心情烦闷的是,她那心魔种下的幻术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够消除。
还说此术必须由施术者亲手破解?
她千里迢迢自魔都王宫随至北渊,除了这棵古怪的大桃树,连那心魔的半个影子都未瞧见。
痴于剑道的云容深知自己的右手对自己有多重要,自然势必非要找到她不可。
越过三里花海枝林,云容轻咦一声,再度停下了脚步,目光惊疑地看着眼前被藤枝缠成俑状,倒挂在一根横枝之下的那个人。
藤俑上的横生树枝趴着一只毛色驳杂、黑灰交加的瘦狼,。
那只瘦狼不断在用利爪獠牙撕咬藤俑,却宛若在啃咬生铁一般,锋利的牙齿咔咔啃出道道火花,竟是未能留下半分牙印。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见藤俑之中那个瘦削而单薄的人影轮廓。
她肤色苍白,唇染血色,气色看起来很是虚弱不佳,身上那袭染血的玄金君袍,无言自彰其尊贵身份,无双地位。
宽大的黑袍宛若一朵墨花,在藤俑之中无声绽放。
阿娆双臂抱膝,任长发墨服间倾泄如瀑,平摊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