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茶壶杯盏尽数被她挥落再地,云容那张素洁秀颜笼上了一层难以明喻的悲伤,一瞬间,眼中蒸成了水气盈盈。
她目光通红:“谁都可以同他成亲,唯独她不行!”
“我无法忍受他们二人整日朝夕相处,无法忍受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为那个人的王夫。
你知道的,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即便那一年她亲手折断了他的双腿,将他镇在罪剑池中,为那些被他曾经亲手镇压的邪祟日夜羞辱诋毁,也不曾向她低头让她称心如意,如今你要我如何看着他与那个孽障成亲?!”
“我做不到!”
‘心魔’女子声线颤抖,泪水聚在她的眼眶中,似是拼劲了全力才未让眼泪落下来。
她目光格外倔强地抬着头,看着幸无,整个人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忧愁、无助、困惑、哀惶、脆弱。
他看着她的手指在轻轻颤抖着,她说:“我如何不知他若与阿娆成亲,将会一生无忧安全,我承认我有很大的私心。
因为我害怕极了,我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沉溺在与她的朝朝暮暮里,未来有一天终于对她动心怎么办。
如果他喜欢上她了,我手中的剑,又该指向何方呢?是要我伤他所爱,毁他之妻?”
她露出一个自嘲又苦涩的笑容:“何等的讽刺……”
幸无怔怔地看着她,眼眶也一点点的泛起了红。
他没有说话,折身拾起地上那两屉包子,放在案上,轻声道:“便是如此,你又如何能够肯定云容她愿意帮你。”
他话既已说道这个份上,显然是放纵了她这份任性的想法。
‘心魔’女子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云容,道:“在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我自有办法让她答应下来。”
……
……
清晨的春雨收停,日光渐盛,百里安出神地看着冥殿窗外枝头垂落的露水,心中对于尹白霜那句话一直感到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