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强不息的人,心中都藏着一份无处可依。
夜色天地间,高处尽是浮游的雾霭,如天穹落下流转的飞烟,百里安御剑落于王城无人的边境一角,夜雾在两人周身渐渐淡远而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轮廓逐渐清晰的女子面容,道:“得不到又舍不得的东西,那便搁远些,瞧不见,心不烦,总比自己亲手打碎了难过强。”
宁非烟抬眸笑了笑,眼底那些不曾捕捉的情绪好似镜花水月一般散了去。
身入王城,百里安便不好在用人身,接下来一段返回朝暮殿的路程,就不得不让宁非烟自己走了。
两日静养的功夫,君归宴悄然而至。
清晨时分,魔君破关,魔宫地脉天柱前,一时间聚集了成千上万的魔界众生芸芸。
烈火旌旗在神台上张扬而招舞,丝竹奏乐。
魔君高座于御座之上,魔界大臣们分坐两侧,天穹之上有异兽贯云腾飞,八方魔焰如柱承天,君座之下的三千长阶,有滚动的流浆烈烈。
二河葬心到得最早,他依旧做紫袍骷髅面具的打扮,寻到自己的尊位坐下。
宁非烟来得并不算太晚,当她抱着变作猫儿的百里安出现在君归宴上是,属于五河之主的那个位置已经坐有一人。
那人在宴席之上显得格外突兀,让百里安不由多看了两眼。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在魔君御前。
他一身魔气丝毫不加以收敛,张扬外放,震慑得其他想要敬酒的魔将纷纷止步远观。
他身上笼罩一件烫金玄衣,与大部分不愿显露真容的魔族一样,脸上笼着一层黑气。
他身上衣裳宽大曳地,衣摆间仿佛是用某种兽类的鲜血纹些出一段段古老神秘的经文,让人目光落在那经文上,稍不注意意念神识仿佛都要陷进去一般。
但格外值得叫人注意的是,此人的双手与双脚却是上了刑具。
刑具森然惨白,是兽骨所制,分别贯穿手腕与脚腕,骨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