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安然的这个过程,绝不是因为得到了安抚。
因为榻上少女,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窗棂间的野枝花叶忽然平静了下来,紫薇阁里很是安静。
就连他一路走来时,所经的庭院长廊里的虫鸣鸟语都消失了。
这并非是神迹,因为此刻神就在这里。
很长时间的宁静过后,百里安终于开口,朝着那边行了一礼,道:“空沧山司尘,拜见娘娘。”
回应他的,是湘色软帐下,伸出来的一只手。
那只手宛若兰花般优雅,纤长,柔美,手掌与指尖的弧度近乎完美,无可挑剔。
随着她纤折素手,修长的手指朝上轻挑微勾,百里安掌心顿时传来滚烫巨疼之意,他翻开掌心,只见在青铜门内那枚融进他骨血之中的青色帝仙之玉竟是再度隐现脱离。
半枚残玉自他掌心中飘浮而起,倏地飞入重重纱幔之中。
百里安看着那青玉被娘娘一手稳稳握住,不由慢慢眯起了眼睛。
素手执玉,沧南衣慵慵支起身子,墨青长发自青衣间铺落如烟,半垂半敛的眸子里是散不开的慵懒与高贵。
她将手中冷玉细细把玩了一番,狭长妩媚的眼眸微微一瞥,看着榻间少女:“原来那女人说的都是真的。”
几日沉睡,方歌渔那张玉容雕琢的脸看上去清减不少,面色也苍白极了。
她几乎瘦了一圈,纤细易折的秀颈间的肌肤却是浮现出一缕缕黑红相间的花纹,暗藏的不详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她的那双眼睛里,仿佛里头藏着光,经历了一场生死之边,也未曾磨灭。
她依靠在柔软的榻枕间,清丽的秀发不扎不束,简单地披在雪枕间。
方歌渔正低头玩着一枚乌黑的小方盒,盒中放着一只灰黑色的小蜘蛛,正慢悠悠地在光滑的盒底徘徊。
方歌渔随意逗弄了一下那只小蜘蛛,也不见它争气吐出一根丝线来给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