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心中一根磨灭不掉的软刺。
因为她的存在,天玺剑中的清正之名,不知在暗地里被同门正道谈论怀疑了多少次。
若她是清清白白的,倒也好说,堵了这群人的嘴自是最好。
可若她当真是魔族设计派来的奸细,借此机会将她除了,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剑主看着眼前一派黑压压攒动的人头,以及那些明晃晃朝他看来的目光,他垂了垂眼帘,浓墨色的眸底有着浮光掠影,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的宁静。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云容脚步轻动,正欲上前说话,却被他一手拦下。
他抬起头来,深夜的月光打在他脸庞上,冷白色的肌肤,像是剔透的玉,透着微寒的气意。
他说:“好。”
帐篷里的碳火不再旺烈,无人再去添加碳火,橙橙的烈碳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灰,室内陷入昏暗朦胧的死寂。
阿娆并无睡意,她躺在床上,神思有些涣散地看着帐顶。
这时,帐外的动静小了几分,似是围聚的人群已经散了。
帘子掀开,她的师尊走了进来。
搭放在被子上的食指轻轻一动,她有些艰难的转动脖子,看着站在逆光下的男人,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方才闹出来的动静,你都听到了?”
“师尊要我杀了她?”阿娆的声线有些干涩沙哑。
他看见她唇角干裂的厉害,便想起她几日下来未进食进水,眉头蹙起,走到案前倒了一盏清水,递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捧过水杯,一点点地轻抿润着裂疼的嗓子,手指踌蹴不安地扣紧杯缘。
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可认识今日擅闯而来的不速之客?”
阿娆手指一僵,她并未说话,只是低头摇了摇首。
他的目光渐冷:“是吗?莫非是我眼花错认了,她难道不是我天玺剑中南山上负责弟子昏定课业后的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