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根拔起,可是随意触动一根,就疼得让人喘息不得。
这颗心,也不知是在为谁而疼。
无人察觉,趴伏在地上的兔子,身体簌簌颤抖着,眼中的悲伤凄意几乎如是海潮般涌动。
“苏——靖——”百里安从未有闻谁能够将一个人的名字念得这般字句泣血!
恨不得拆之骨,咽其血!
尹白霜双眸猩红,血丝爬满眼瞳,她足下百里冰河裂出无数蛛网般的痕迹,裂痕之中,寒意迸溅,朦胧寒雾缠绕在她绯红的衣摆间。
她宛若踏在黄泉里,望不到前路,寻不见回路。
就连沉沦,都不知往哪里沦落。
她的声音含混在山风里,如亡魂低泣,语气忽然压低了许多:“我以为你同我一样,晓得错了……”
“如今看来,杀你……”尹白霜扬起漆黑的眉目,不见丝毫温度:“当真是一点也不为过了。”
白子落地,困缚成囚。
百里安顿觉无数看不见的锁链将他身体乃至灵魂禁锢成笼,一时间竟然连一只手指都无法动弹。
黑子杀劫,一百八十一阵列为生死线,满盘杀机,不留余地!
百里安不觉死亡有多恐怖,一时间宛若回到了那片无边黑暗的古棺之中。
他看着尹白霜的面容,惘然地想。
其实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吧?
自从他苏醒以来,这个世界带给他的大部分皆是痛与恶意。
极为难得地占了一次人身,知晓了火锅的辣,酥糖的甜,体温的暖。
这些都不属于他。
枯竭的灵台忽然变得极其充盈,仿佛有一团温暖的事物,缓缓汇入这具身体之中。
百里安眼眸半垂,随即张开,漆黑的眸冷彻唯清,幽然深邃。
手中掌情萧寂的剑意起鸣,剑意交织,时而生长,时而湮灭。
一生一灭间,那股剑意里,便多出了无数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