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恍若未见,扔完了茶,又去从桌上抓起一坛子酒,他挑眉笑道:“这不是挺好,没了那小丫头,我们二人之间,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斗个你死我活了。”
最后一句话是彻底捅乱了马蜂窝,方卓杭猛地翻身大步踏来,一把将二公子从椅子上揪起来,面如豹变:“畜生!你说得是人话吗?!”
二公子依旧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手中还提着酒坛舍不得放,冷笑道:“畜生?是啊,畜生,我是畜生,但是大哥啊,你就以为你干净到哪里去了。”
说话间,他一拳不轻不重地锤在方卓杭的肚子上,没怎么用力,却让大公子面色异变,连退几步,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二公子理了理衣领,哈哈一笑,提着酒就走出楼外。
方卓杭一只手撑在桌面上,目光死死地看着二公子的背影,杀意宛若绷至极致的弓弦。
走出酒楼,二公子拎着酒坛,似是准备拔开塞口饮酒,只是不知为何,这封坛的塞口糊地甚是瓷实,他僵着手指撕了半天也没能撕开。
面上懒散的笑意开始充满了戾然的不耐,轻松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匆匆,直至他被路边一颗石子绊得身体一个跄踉,他终于爆发了。
哗啦!
一声碎响。
他满目戾气地将酒坛狠狠砸在地上,瓷片乱飞,清酒淌了一地,扭曲的酒纹里,倒映出一双赤红的眼眸。
……
鬼山深寒,百里安忽然有所感应般,抬起了头,看向无尽的黑暗苍穹。
在这片深寒之中,仿佛多出了一丝说不出的厚重凝沉感来。
隐隐让人感到不安。
此时,山中人浑然未察,他们的后路已绝。
因为一场忽如其来的变故,这场大考,早已不仅仅是大考那般简单了。
寒鸦振翼而飞。
河水清寒。
委曲婉转的河流敲击泉石,发出鬼山之下独有的幽寒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