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一双冷漠至极的眼眸被片雪般的极光映澈至明亮。
战栗的杀意未至便已经让人胸口产生撕心裂肺的错觉,百里安心中一惊,眼底染上一片骇色,不明白为何前一刻还与他谈笑风生的尹白霜竟会忽然化为恐怖的杀神。
冰华的剑光里,百里安余光还见站在一旁的嬴袖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与一抹不易可查的恨意,看着他手中的苏靖。
在这片杀机里,他眼底的神色逐渐变得莫名平静。
尹白霜的剑比片雪还轻,那彻骨的寒意却宛若来自极北之地的万丈深渊,给人一种刺骨裂心的绝望!
百里安此刻脑袋是空白的,可是生死须臾间催生出来的本能在告诉他,这一剑并非冲着他来的,而是那位昏迷不醒的太玄宗少宗主。
若不擅动,尹白霜这寒意汹涌的一剑根本就落不到他的身上。
他在尹白霜面前,是无忧的。
可是……
怎么能够不动?
百里安压低眉宇,将手中那点瘦弱的重量极快半提而起,身子轻侧,少年的红衣与女子的白裳宛若夜里的双色蝶翼振舞。
白裳没于红袍之后,被稳妥的藏好,险而又险地助她避过了这一剑。
只是这样一来,他半侧的动作之下,无可避免的便是以胸膛相接擦过寒止剑刃。
冰冷纤薄的剑锋擦过红衣布料,轻而易举地将他胸膛间的肌肤绽开。
剑锋掠过,却见剑锋依然银白冷冽,不见半分鲜血,反而在空气中振出一蓬浅红的冰屑。
伤口看似极浅,宛若在苍白的瓷器上轻蹭出一道寡淡的霜痕。
可是百里安只觉大片胸膛都已麻木毫无知觉,身体轻轻一动,整个胸腹宛若寒针深扎一般,疼得让人难以忍耐。
尹白霜收剑而立,冷冷地看着身体微微摇晃不稳,面色苍白的少年:“想死?”
她的神色看起来极淡且平静,可是瞳孔却是异常幽深,酿着可怕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