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人的脸色,下意识吞了口口水,试探道:“掌柜的,咱们现在怎么办?”
“……”
孙文亮的身形僵直,一点点转过头,声音像是磨过砂纸般粗粝嘶哑:“你刚才是说,顺安书斋的新掌柜,带人印制出了一本与科举有关的书?”
“应当是的,”小厮忙道,“那本书也不知道有何等离奇之处,竟然能吸引到那么多人都去他家翻看……其中大多都是今科考生,还有不少刚刚领了报帖的举人老爷——掌柜的,顺安书斋现在可是蓬荜生辉,有不少过路人都觉得此景稀罕,上去凑起热闹,我们的人根本拦不住啊!”
这小厮忒不会看人脸色,几句话下来,不仅没让孙文亮产生危机感,反而还把后者气得眼珠充血,愈发心烦意乱。
蓬荜生辉?呸!
他瞪着眼前不会说话的小厮,顺手从桌上捞起一个粗瓷茶盏,兜头朝他怼了过去,怒骂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不给快我滚!”
小厮吓了一跳,没来得及躲,脑门上顿时被那横飞过来的杯盏砸出了血坑。他哀叫一声,伸手抹了抹,盯着满掌鲜红连连颤抖,心中深恨于对方不分青红皂白的泄愤行径,却也不敢直接在孙文亮面前造次,只得悻悻地捂着脑袋、咬牙退了下去。
他离开后,里屋登时只剩下了孙文亮一个,呆呆坐在床沿,双眼无神地望着地上碎裂开来的瓷片,缓缓露出一个狰狞又凶恶的神情。
书生又如何?举人又怎样?不过是借着今日秋闱放榜的东风,不知出了什么破书,诓骗那些从不到坊集街来的读书人罢了!如何能与他的金丰书铺相争!
就凭顺安书斋那点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要啥啥没有,顶多只能凑出一套四书五经,岂能与他家这鳞次栉比的书架、琳琅满目的书籍相提并论?
那帮书呆子真是有眼无珠!
孙文亮越想越气,瞥到身侧的炕桌,便又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一把将其掀翻在地——
“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