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乡试,依余之见,应当尤以第二场最难……”
“不错,第二场的五经题颇为偏门,即使是让老夫来以此作文,一时都有些不好入手。”
“秦先生既然论及五经,那我便要说说最后一场的策问!其中有三道涉及农耕、水利、粮税,其余则一为沅州大旱,二为年初时天承律的大修订——五道题目都如此偏门,纵观各场,能有几人答得出来?”
“从阅卷的结果来看……难呐,难呐。”
“唉,礼部今回的命题如此刁钻,恐怕还真是得了陛下的授意……”
几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倒一时忘了去看桌上的原卷。唯有那位年纪最小的大三元柳至泽不曾参与讨论,只默默听了半晌,方才伸手从桌上随意取了张宣纸,翻开一看,登时怔住。
这张卷子怎么有字儿?
他眨眨眼,定睛瞧了瞧,发现卷首处就正正写着一个名字。笔迹飘逸超然,锋尖隐带几分潇洒散朗,细看之下,竟颇有几分书圣王右军的风骨,简直堪称“妙在笔画之外”。
林漱容……
丞相千金名满京城,柳至泽自然听过无数对她的赞美之语。先前与王秩的那场文试,也让其在翰林院声名大噪,笔下佳作更是被不少学士当作范文,日日揣摩背诵,实在让他想不好奇都难。
一位女子,究竟会有何等大才?比之自己这个状元又如何?
于是,怀着些许不甘示弱的心思,柳至泽垂下眼,开始认认真真地阅读起了林漱容的试卷。
“水利之兴,攸关国之命脉也……尧舜二帝命鲧禹治水、夫差伐齐而筑邗沟,皆是富国强民之策,足见水利之重……”
“京杭运河互通南北,沿途方盛,各省都会客货聚集,无物不有……”
“我朝不重于此,则当多以先者为鉴,开水路、广修渠,方能令生民早享福惠……”
宣纸上的字迹仿佛是有什么魔力,让柳至泽的目光牢牢盯在手中的考卷之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