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动琴弦,转音成一首饱含愠意的曲子。古琴的韵律似乎天生是柔和,却被李相浮弹得很有节奏感,散发着一股劲道。
楼上,床紧贴着窗户,夏天窗户又是大开,李怀尘仿佛感受到震动,猛地从床上坐起,定定保持这个姿势三秒,确定不是幻听。
探出脑袋,乍一看庭院里似乎坐着一人。凝视半晌,确定是李相浮。
琴音不知为何又转为悲苦,不得不说弹的很好,连他这种对音乐没有多少了解的人都能从中听出怨妇的感觉。
大清早听闻此曲,像是看了一场恐怖电影。
曲终,余音袅袅。
李沙沙击掌赞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妙哉,妙哉!”
李相浮轻叹道:“可惜,有一个音没收住。”
“抚琴讲究心境,爸爸,你的心……不静。”
李相浮手指抚摸着古琴,惆怅于换装失败:“静和动并不绝对,对于浩瀚宇宙来说,你我在时光流逝中或许只是一粒静止的尘埃。”
李沙沙:“帕斯卡尔曾经说过,人生的本质在于运动,安谧宁静就是死亡,我们应该活在当下,而不是一味的仰望星空。”
“……”
旁观的李怀尘关上窗户,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敲响房门。
门开后,李老爷子不等他说话,先开口道:“我听到了。”
语毕按了按眉心。
聪明是一回事,但一个六岁的孩子,面无表情探讨人生哲理,还能引经据典,已经不是诡异两个字所能轻易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