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想法的那一刻,沈庭未在最短的时间内回了家。
他敲了敲门,没有等来回应,才想到这个时间点父亲大概率还没从学校回来,他怀着孕自然不方便去学校里找父亲。
刚刚走了太久,小腿有些疲惫,沈庭未站在门口休息了一会儿,想到了门口的奶箱。
他的父亲是个很古板的大学教授,一心专研学术,似乎生命里只有工作是头等大事。
他曾经常听母亲无奈地抱怨:“你不对家里上心也就算了,对自己稍微上点心行吗?要是我和未未都不在家,我看你连门都进不来。”
后来母亲每每发现父亲忘记带家门钥匙,就干脆在当天将备用钥匙放在门口的奶箱里,以免父亲太晚回来敲门吵到沈庭未休息。
父亲和母亲都不爱喝牛奶,但总是要求他喝很多,或许是在他消失以后奶箱就彻底闲置了,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尘,将奶箱原本的淡绿色掩盖住了。
他没有奶箱的钥匙,只好艰难地将手伸进缝隙里摸了一会儿,竟真让他找到薄薄一把钥匙。
只是不知道是母亲为了避免父亲遗忘放下的,还是为了他回来的时候能够进入家门放下的。
沈庭未打开门,被推门时扬起的灰尘扑了一脸,他一边咳嗽一边挥开面前的扬尘,走进去。
不知道是否是早有预感的缘故,沈庭未在看到与往昔截然不同的、很久未经打扫的家时,并没有产生出太多复杂的情绪。
原本餐桌前挂着的全家福已经被摘掉了,只留下了因被遮盖很久而比墙体要白很多的有些许突兀的痕迹。那张在他大学毕业时穿着学士服拉着父母去拍的全家福被反扣着立在厨房的门边。
沈庭未短暂地屏息,不知是因为密闭的空气中这些令他难以忍受的灰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的双腿或许是因为刚才回家的一路走得太急,在此刻像被灌进了铅,让他朝那个半人高的相框走过去的每一步都沉重和煎熬。
他伸手去触碰那个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