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
赵阿今离京的那天晚上时清薏去宫中找了时絷之,明月高悬在天,她们坐在雪后的院落里喝酒,脊背相抵,不见面容。
死在今年冬天的梅树枯枝被扔进火堆里,像是她们小时候一无所有取暖活下去的时候。
那是她们一起长大的冷宫,年久失修寒风萧瑟。
酒是埋在树下的青梅酒,那是她们母妃为她们埋下的,时清薏抱着酒坛子把全身都靠在时絷之的肩上:“不知道阿今如今到了哪里......”
“按照路程算大概到了贺州,你如果想让她回来,孤立刻叫人去追。”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阿慕反悔她甚至觉得庆幸,她活的这样疲惫,或许真的任性一些才能活的开心一点。
“不必了,”酒坛子抱在怀里晃了晃,她仿佛是醉了又似乎是没醉,只是低声笑了笑,“我不愿意她回来......”
回来做什么呢?回来看见她这副样子,还是回来继续和阿姊争的头破血流?
她的眼睛在黑暗里亮的惊人,敛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似乎是难受的厉害,眉头都皱的极紧。
“阿姊......”
“我在。”时絷之坐在她旁边,她唯一的妹妹依靠着她,呼吸都显得艰涩而困难,像是生怕声音小了她会听不见,她又重复了一声,“小妹,阿姊在这里。”
她没有低下头看着她的妹妹,她只是望着暗色的苍穹,望着无尽的山峦和层层叠叠的宫墙,此刻她不是天下的君王,只是她小妹的阿姊。
“阿姊,临走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时絷之灌了一口酒下去,那酒分明只是温和,她却觉得格外的烈性,灼烧咽喉,烫的她眼眶泛酸。
“阿姊什么时候不答应过?”
无论她要什么,姐姐都会给的,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