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得不给的交代。
赵阿今蓦地觉得呼吸滞涩,看,这就是没有权利的下场,今日她要给时絷之一个交代,日后还要给谁交代呢?
她当真,能够稳稳将时清薏困于身侧吗?
以后她们会有孩子,会有一个家,哪怕并不温暖,但足够踏实。
赵阿今在迷蒙的晨雾当中轻轻吸气,身侧的军医刚刚给时清薏搭了脉象,沉吟片刻才皱眉开口。
“她已烧的很是厉害了,这个模样,恐怕不宜再外出吹风,孕子方极为损耗身体,她又不是个什么身子骨健朗的人,若是一旦寒性反扑,恐怕......”
恐怕不光孕育不了子嗣,这条命也要生生搭了进去。
赵阿今只是听着并不表态,半晌伸出拇指揉开了哪怕在睡梦当中都紧紧蹙着的眉头,额心满是冷汗,浸湿了她的指尖。
良久,才将人抱起来:“备马车。”
她必须得出去让时絷之见时清薏一面,知道时清薏还活着。
朝廷还需要她戍守边关,如今朝中没有武将,蛮夷却兵强马壮日日,如一匹饿狼一般贪婪的觊觎着中原的沃土,朝廷不敢杀她,同养的,她也必须要朝廷粮草的支撑。
她别无选择。
边关的秋天已经和燕京城的冬天差不多了,寒风凛冽如薄冷的刀入骨,一片一片削着单薄的血肉,在冷风里站不过一刻钟人就已手脚冰凉。
时清薏是被赵阿今抱在怀中出去的,身上裹了厚厚一层皮毛,边关简陋的马车上摆了炭盆,漏入寒风都缝隙都被挨个堵好。
然而就算绕是如此防护,不过短短几步路程,时清薏的脸还是烧出不正常的红色,额头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赵阿今眼帘跳动了一下,用食指撬开她的嘴将一颗丸药塞入她的嘴中,或许是人已烧的太过了,她竟连吞咽也无法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