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
她这样的人看见这一切也触目惊心,若是时清薏亲眼所见亲人埋骨之地,又该是何等的心神剧震?
她踉踉跄跄地将时清薏拉回船舱里,几乎算拖行了,时清薏自始至终都很听话,像一个失了魂魄的布偶,任她拉扯。
“调头!”佟霜聘死死按住时清薏的后颈,扬声音吩咐,“回码头!”
整条船都已经被她包下,她要掉头自然无人敢有异议,医生听见动静想进来看看时清薏,她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出去——”
语气是不容拒绝,医生踌躇片刻还是叹了口气离开,偌大一个船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时清薏伏在她膝上,良久,伸出手,握住她冰冷的掌心,十指相扣:“我在的。”
佟霜聘余下的那只手轻缓地梳理过时清薏半长的头发,试探着低声问,“刚才吓到你了吗?”
时清薏闭上眼,在黑暗里无声苦笑了一下:“没有。”
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她。
听见回答佟霜聘闭上眼,一时间只觉身心俱疲。
轮船的速度自然很快,不过半日便返程回到码头,夜色里的江水无边清寂,唯有波纹道道,掀起夜风。
群山静默,无声注视着这座在战火中苟延残喘的城市。
码头已经安静下来,夜晚有零散的食不果腹的孩子过来捡些吃的,一见到船打的灯立刻躲了起来。
也许是对许多年前的事有阴影,也许是因为这次的事让她心有余悸,佟霜聘始终觉得心神不宁。
下船的时候时清薏搀扶着她,一切在黑暗中都是井然有序的,刚下船一道刺耳的防空警报声突兀在夜色里炸开,像一个惊雷轰然把所有人都彻底惊醒过来。
这个刚刚还静谧安静都码头骤然乱了起来。
无数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