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里刚刚晴朗了没有两日就又开始落雨,一匹白马从宫外飞奔而来,沾染一春寒意径直停在了明泽殿前。
宫女太监们只隐隐听说过这位远在钟南山的女道长是国师的师父却未曾真正见过,此刻只听见“吁”的一声,马蹄已经扬起溅起无数尘泥。
众人躲的躲闪的闪,好不容易有宫女强撑着过来企图给那一身湿衣的女子披上大氅,就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按住。
“静、静萼道长——”
道姑生的并不吓人,反而称得上一句好看,哪怕未施粉黛也能看出眉眼间的清隽秀丽,只是神色寡淡,带着无声的寒意。
“不必,”她径自取过大氅给自己披上,动作干净利落,“把踏雪带去好生喂养,让国师速来见我。”
雷厉风行,可见一斑。
一刻钟后国师才姗姗来迟。
时清薏在殿里百无聊赖的听着她师父说话,说是师父也不过才三十出头,一身清淡的浅青道袍,宽大的袖口绣着几片纷飞的竹叶,眉眼虽然秀丽又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凌厉。
她自小在钟南山长大,也是被这个女子一手带大,教会她礼义廉耻诗词歌赋,到后来被徐昭苏一眼相中带下山去,一直到被活活烧死都再未见过面。
——至少,上一次执行任务是这样,这一次徐昭苏的事情有变,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变故。
手里茶香袅袅,身着素衣的女子眸光颤动:“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为师喜欢喝羊岩勾青。”
茶形状勾曲,条索紧实色泽翠绿鲜嫩,汤色清澈明亮,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茶。
“师父的喜好我时刻记在心里,”时清薏跟着喝了一口,微苦,她想了想,悄悄把茶推远了一点,果然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吃甜的。
“清薏,你的事为师本来是不想插手的......”茶盖咚地一声扣上了。
本来不想,那就是要插手了。
时清薏心里叹了口气,不自觉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