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必然设计让这个女人痛苦无比,让她不断的失去至亲、至爱、感觉天道不公、世事都与自己作对,当一个人充满了仇恨以至于要对抗全世界的时候,也就是她最适合去炼鬼铃的时候。”
“但是鬼胎入体,只是第一步。整个怀胎的过程当中,为了让母体不始终充盈怨气,秦家会不断地重复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折磨。”
季棠棠不说话了。
盛锦如的声音至始至终都很平静,炼鬼铃的故事,她或许给许许多多的盛家年轻女人讲过许许多多次,平淡至再没有感情的起伏,但是季棠棠不一样,任何一句话,她都是要放在自己身上去想的,每想多一步,她都有一股要窒息般的痉挛。
她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的小腹,一想到那样冰凉的不规则的东西被塞进去,异形一样吸纳母体的鲜血和怨气,最后居然成为一个有手有脚有眼睛的、嗷嗷啼哭的婴孩,她就不寒而栗。
盛锦如所讲的不难理解,盛家的女人类似于实验室里的培养皿,一个有毒的培养皿必然可以造就出更毒的生物来,据说动物被杀之前,由于极度的惊恐,身体中的生化作用产生变化,全身会释放出毒素,这种毒素存在于血液和组织之间,会使食肉者罹患各种疾病的比率增高,由此类推,不难想象那个自始自终生活在极大痛苦和崩溃中的盛家女人,身体会是怎样的非人状态。
“没有人会比怀鬼胎的盛家女人的怨气更高,出于盛家女人和铃之间天生的感应,这种怨气强烈到可以融化鬼铃,鬼铃融入骨血,自成元胎。这种内外相煎熬的痛苦会把母体吸干,折磨到不成人样。我没有见过被炼鬼铃的女人,但是听说最后剩下的,是一张干瘪的人皮,包着松松的骨髓被吸干的骨头……”
季棠棠再也忍不住,扶着筏子的边缘呕吐起来,那个双头女人瑟缩了一下,停止了撑篙的动作,盛锦如叹了口气,伸手慢慢帮季棠棠拍背。
季棠棠吐了很久,吐到后来实在没什么可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