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拉严实的窗帘缝照亮了客厅的一隅,那个躺在沙发上的,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的大块头不正是他陈二胖吗?
陈二胖的心在嗓子眼堵了足有三十秒,然后他确定了一件事。
他做噩梦了,太逼真太可怕的噩梦了,更可怕的是,明知道现在是个梦,他还醒不了。
看来,是被魇住了。
铃声还在响着,身后的门内传来季棠棠哽咽着的哭声,看起来,这个梦挺有情节的,陈二胖伸手转动书房的把手,推开门之前,他咽了口口水,脑海里又出现季棠棠披头散发枯坐着的样子。
现实里,他不好问什么,现在既然是做梦,他得好好问问她:姑娘,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呢?
出乎他意料的,季棠棠居然还没醒,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可能也做噩梦了,哭的很厉害,有好几次哽咽地几乎喘不过气来,依照陈二胖的经验,哭的这么厉害,离醒过来也不远了,只是,她醒过来了,不还是在自己的梦中吗?所以,这是个梦中梦?盗梦空间?
难怪《盗梦空间》这部电影自己看了三遍都没看懂,太复杂了,这才一层梦境他已经有点晕了。
铃声还在响,陈二胖很纳闷地看摆在桌上的风铃:为什么没人摇没人晃它还在响呢?电动的?
他眯着眼睛凑到近前去看,风铃摊在桌子上,他看到撞柱之间,有黑乎乎的一团东西,慢慢地向外蠕动,又像是往外钻,再近些,觉得毛茸茸的,像是一只猫的脑袋,又看了一会,陈二胖的瞳孔突然就张大了。
那是一个女人的脑袋!
那个脑袋还在往外钻,长长的头发缠在撞柱之间,不时地带出声响,接着慢慢仰脸,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三道黑色的豁口把一张脸分割地支离破碎,陈二胖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倒在床边的地上,他哆嗦着提醒自己这个是梦:不然你怎么解释人的脑袋从风铃的撞柱间钻出来了呢对吧,人的身体那么大,怎么就钻到风铃里去了呢?
那个女人的目光四下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