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睡觉前要反复检查门窗是否关好,要拿椅子或者沙发抵住门,椅子上甚至放一个倒扣的玻璃瓶子;她的枕头底下最初压着把折叠刀,后来换成了直刃的,因为她担心真的出事的时候没有时间把折叠刀掰开;夜里最微小的动静都能让她惊醒:水房的滴水声、过道里的咳嗽声、深夜里隔壁房间压得很低的絮语声……
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慢慢恢复正常的,但噩梦始终都在,跟在身后的可以是怀揣任何目的的任何人,但第一时间敲打到她神经的,永远只有两个字。
秦家。
这个踢到易拉罐的人是秦家的人吗?什么时候跟上她的?来的是几个人?
季棠棠看向拐角处的墙,那个人应该就藏在墙后面吧,躲的的确很快,但是他不知道,现在区区一堵墙,已经挡不住她的眼睛了。
季棠棠一直盯着那里,直到目光绕了过去。
石嘉信!
他倚着墙,两只手插在兜里,竖起的衣领遮住了半张脸,神色很冷峻,眼帘低垂着,偶尔,目光会向这边探一探,每次触及她站定不动的被路灯拉长的身影时,便很快收回。
石嘉信跟着她做什么呢?
季棠棠的脑子里飞快地摒弃一种又一种的可能性。
他被她喷了一身,所以来找她麻烦了……
他发现她装瞎,很生气,所以跟过来了……
不成立,通通不成立,想找她麻烦,大可正大光明地拦她挡她,用不着如此非常手段。
他在车站等着原本该跟他会合却迟迟没有露面的女朋友尤思,他很着急,不会为了任何细枝末节的事情离开车站,除非,这事很重要。
对于石嘉信来说,她是全然的一个陌生人,她甚至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让他盯上了自己?
季棠棠忽然害怕起来,对她来说,石嘉信就像是一个线头,一旦抽动,线头牵扯着的盛家、石家乃至秦家都会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