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他形如枯槁,精神恍恍惚惚,几近崩溃边缘。
他已经连续六日没睡过觉,只要一闭上眼,便立刻有人耳边敲锣打鼓,眼前会点上明亮如昼的烛火。
他的脑子乱成一锅粥,差点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唯一想得便是睡觉,睡觉,睡觉!
他赤红着双目,望向门口站立的俊雅男子,问:“若帮你到御前作证,你可能让圣上饶性命?”
崔慕礼道:“不能。”
“……”
“苏真,你助纣为虐,与张贤宗、李泓业一起传播疫病,害死了一百**名无辜百姓,此恶毒行径,怎敢奢求活命?”
“人是张贤宗害死的,跟没半点关系!”苏真狡辩:“他主动找到,问索要凤凰城地动时遗留来的疫病衣物,但明明给了他能治病的疫汤药方!”
“可至极。”崔慕礼道:“你身为大夫,明知疫病种类千奇百怪,即便是同一个感染源,亦能分化为好几种病症,更何况是你精心培育后的毒种?看你是见钱眼开,视人命如草芥。”
苏真自知理亏,声音逐渐变弱,“,怎料得到后果会那严重?禹州爆发疫病后,本想去当地帮忙,可张贤宗派了人来杀,没其他法子,只得跑了再说。”
意思就是,他是心善的呗?
崔慕礼眸光冷然,“苏真,你可知一百**名百姓的尸体有多少?他们能堆积如山高,能平铺似海阔,恶臭弥天,触目惊心。”
苏真的牙齿不住打颤,他年前的凤凰城地动中曾亲眼目睹类似的场景,但那是天灾**,与他没有干系。但禹州疫病由他一手送出的“疫物”而起,并且是他这多年来,无数小动物身上痴迷研究后的心血。
他耳畔仿佛听到鬼魂们凄厉的哭喊声,一个个的都要他血偿血偿。
“不是,不是,是张贤宗跟四皇子!”苏真癫狂地道:“你们去找张贤宗和四皇子!”
“这话,你该到圣上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