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递出橄榄枝,尤其是方才,张贤宗亲自出马,以夕珺婚事为试探,却被他婉转拒绝。可想而知,此后崔张两家泾渭分明,再无谈和可能。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道:“夕珺,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啊。”
崔夕珺是个豆蔻年华闺阁少女,她不懂朝堂争斗,不懂阴谋诡计,更不懂兄长肩上背负重担有多沉重。
她唯一能感受到是,兄长疲惫不堪,似是心力憔悴。
她想起前几日,去蒹葭苑时听到传闻。
据说二哥抬了两箱子宝樗阁宝贝献给谢氏,想请她应许他与谢渺婚事,岂料谢渺夺门而入,断然拒绝,并声称要去清心庵落发。
无论二哥怎样祈求,谢渺都无动于衷,没过多久,她便又前往清心庵“小住”,而二哥病症加重,都到了咳血程度。
她先时开心,后是茫然。
谢渺如愿没有成为她嫂嫂,但二哥却去了半条命……这是她想要吗?
崔夕珺努力回想谢渺从前讨人厌样子,但脑中浮现却是花朝宴上,她挺身而出背影;是小慕晟从怀中滑落时,她及时托着自己,那双细弱而坚定手。
谢渺为何要走?在大家都习惯了她存在后,为何坚持要走?
崔夕珺忽然问:“二哥,你会去接谢渺回来吗?”
许久之后,崔慕礼低不可闻,却又斩钉截铁地道:“会。”
长街敞亮,张家马车与崔家背道而驰。
车内装饰精致,华丽非常。张贤宗与张明畅共坐,中间隔着一张红木案,案上摆着瓜果点心与茶水,另有熏炉吐香,淡烟袅袅。
张贤宗双手揣在袖中,眉眼宁和,瞧不出心绪波动。
张明畅迫不及待地问:“爹,我照你说得办,将崔夕珺家里人闹出来了,然后呢?您跟崔慕礼提我与崔夕珺婚事了吗?他怎么说?”
张贤宗朝他摇摇头,“崔二公子称,他父亲膝下唯有此女,想多留崔三小姐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