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渺一时哭笑不得,“姑母,您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当然不是。”
她看向谢氏腹部,小心翼翼地覆上,“您肚子里是我聪明伶俐小表弟,我岂会与他置气?疼他都来不及。”
谢氏见她表情不似作伪,胸口郁结疏散几分,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是弟弟,而不是妹妹?”
谢渺摇头晃脑,故作高深,“我自是知道,姑母怀得是个弟弟,不信等着瞧。”又问:“姑母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儿子。”谢氏毫不犹豫地道。
“为何?”
谢氏垂下眼睑,神色怅惘,“因这世道,总是厚待男儿。”
她又何尝不知阿渺那番话背后深意,论地位,她虽是二房夫人,手握崔府中馈,但二房子女均是已故何氏所出,哪怕她生下腹中孩儿,也与他们年岁相差巨大,绝不会越过他们去。
崔老夫人信她疼她,只建立在她将崔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前提下,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有些事情经不起推敲。
下人们贯来见风使舵,她行事有度,雷厉风行,近几年倒也服众。但阿渺呢?她是自己带来外戚,没有雄厚背景,年岁尚小,为了不叫她这个姑母难做人,常常受了委屈都往肚子里咽。而她已是崔家妇,亦不能毫无顾忌地护着她。
倘若阿渺是男子,便能读书习学,考取功名,谋得一官半职,也算对过世兄嫂有个交代。但她是女儿身,谢氏千思万虑,替她选中相对简单又一步登天路:与崔慕礼培养感情,嫁进崔府,所有难题便能迎刃而解。
万万没想到,谢渺改变主意,不愿意嫁崔慕礼。
谢氏拍拍她手,语重心长道:“阿渺,听姑母一句话,你我身为女子,本就比男子艰辛许多,私底下笑闹没事,明面上言行举止要恪守礼制,否则引人非议,不得安宁。”
潜台词是:女儿家家跑出去经商,引旁人闲话,不好嫁人。
话又绕回来,谢渺不见退缩,反倒愈加无畏,“世道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