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拂绿与揽霞多虑了,谢渺现下不打算出家——怎么说也要等到谢氏生下弟弟,注意力转移大半后再说,不然谢氏估计能活生生扒下她皮。
况且,届时她还有件非做不可事……
谢渺垂下眼睑,将森森冷意按捺在心底,思考起另外一件事。
定远侯府。
她很清楚,哪怕再活一世,自己能做着实寥寥。她是女子,身处崔府后院之中,还是个远房来表小姐,一没处在权力中心,二没地位财力,若是说想要扭转乾坤,未免太过不自量力。
她不禁想:如果重生是崔慕礼呢?
他本就城府极深,工于心计,若能洞悉未来,定可助定远侯府避灾躲祸,将大齐霍乱凐于无形。
为什么重生不是他呢?
谢渺放下手中紫狼毫,揉了揉凝重眉间,将小小身子缩在靠椅中。
她能做什么?要如何做?做了之后可以改变什么?
谢渺无数次思考,又无数次自问自答。
她能做什么?——能做是将即将到来祸端以隐秘方式提醒定远侯府。
她要如何做?——她无法对定远侯夫人托盘而出,而周念南那边,经过清心庵一面,她清楚地意识到,以他对她成见,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认真听入耳里。
一而再再而三,她也不愿在他身上费心思了。吃力不讨好事情试过两次就罢,再来一次,当她谢渺没有自尊,不要脸面吗?
如此一来,剩下似乎只有一个人选。
谢渺头疼得更加厉害,轻轻咬了咬唇。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围堵在黑暗中兽,好不容易寻到点光亮,靠近后却骤然发现,那是猎人手持火把,正笑吟吟地望着她。
虽明亮,却危险至极。
对她而言,崔慕礼就是那猎人。她不想再与他扯上关系,但能帮上忙,似乎又只有他。
他心机深沉,背靠崔府,身处刑部。与定远侯府关系亲密,是皇帝钦点状元,将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