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孤独荒凉的感觉会格外真实。
“唱一个吧,我有点撑不住了,想睡觉,再次醒来后,大概就记不住这一世的事情了。”
圆滚滚的怪像皮球一样缩在了一处废墟的角落,好像很舒服,也很自然。
像是一条回家的老狗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
李肆赶紧又哼了一首,那怪才露出个拧巴得不能更拧巴的笑容。
“我曾经在这里待了两千年。”
“在最后的五百年时间里,在这里有了一个人族朋友。”
“呐,我天天缩在这里,看日出日落,看春夏秋冬交替,看风,看雨,看雪。”
“我那个朋友会弹琴,好听,我一听就是五百年。”
“然后他死了。”
“他从未与我说过话,他笑起来很温和。”
“最初这里还有很多人的,大概,几千个吧,后来渐渐就少了,我那个朋友最初还是个小孩子。”
“等他头发白了的时候,就剩六个人了。”
“等那五个人也死了,就剩他自己,还有我。”
“他弹琴,我听。”
“后来他也死了,也看不见了日月星辰。”
“他一直到死都没有与我说过话,我也没有与他说过话,但我们是朋友。”
“你能不能帮我收敛了他的尸骨,他手里有一枚地契之印,算是报酬。”
圆滚滚的怪说的话有些圆滚滚的混乱,李肆却听得极为认真,因为他没感应到有恶意,他只问了一句。
“为什么找我?”
“你唱的,有瑕疵,可我能闻到类似的情绪,何况,我找不到其他人族了,我要沉睡了,再次醒来,记忆就全没了,我舍不得这样的朋友,我想为他做一件事。”
这话说完,那个圆鼓鼓的怪再次挤出一个拧巴的笑容,身体慢慢变淡,最终彻底消失无踪。
李肆站在原地良久,就看向不远处的那堆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