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浑浊的眼里没有丝毫嫉妒或愤懑。
这话伊凛也只对辰北大爷说。
若是让其他杂役班的人听见了,指不定会嗤之以鼻,或当面嘲讽。
说起来,伊凛还能顺便装个大逼。
可对此,伊凛觉得索然无味。
这个逼,不装也罢。
在伊凛对辰北大爷说出那句话后不久。
某日。
晨辉如星光点点,泼洒于屋檐上。
剑南春早早候在杂役房的小径前。
剑南春仍是一袭白衣,浑身一尘不染、露珠不沾,头发半披半束,无风飘动。伊凛打开房门时,剑南春如一尊英俊出尘的雕塑,背负双手,身后飘着雪白纸伞,他正以四十五度完美角面朝天空,那棱角分明的下巴,斜指地面,额部有两束长刘海,左一束右一束,为那容颜增添了几分欲露还遮的神秘。
伊凛推门的手僵了片刻,心里无语。他沉默须臾后,忍不住问:“累不累?”
“呵,不累。”剑南春一时没听出伊凛话里深意,还道这小师弟真贴心,懂得心疼师兄了,心里暗自欣慰,可脸上却没表露出来,仍是一贯属于他的风轻云淡,道:“小师弟,有人想见你。”
“好。”伊凛一点也不惊讶,随手将一小物件抛向剑南春:“师兄来得正好,送你。”
哟?
还有礼物?
剑南春一手接过,发现是一丑不拉几的木雕,木雕表面刻着细细密密的刀痕,翻过来一看,背后刻着他的名字。他一时没懂伊凛把垃圾丢过来是几个意思,便问:“这是?”
不知怎的,看着那木人,某春感觉浑身不自在,恍若刀刮。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伊凛眯着眼睛看着那张脸,忍住揍剑南春的冲动,笑道:“师弟每逢想念师兄一次,便在木雕上画上一刀;再想念,又刻一刀。日复一日,日出日落,不料日积月累,竟让师兄的木雕变得面目全非、不成人形,师弟心里歉意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