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在沛县时,常常自诩无赖,并深以为荣。
脸皮这东西嘛,你将它看得重,那便要紧,甚至能活生生压死人,可你若将它看得轻,那纯粹就只是一层皮而已,丢了也就丢了。
就因为够不要脸、能豁的出去,他在沛县没少占人便宜,旁人或者讥诮或者愤愤不平,他都全然不曾放在心上,笑嘻嘻的看着对方跳脚,得意之余,又觉乐在其中。
那时候刘邦还很年轻,不知道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经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当他满心愤怒,第三次爬上刘盈马车,又第三次被刘盈踹下去的时候,他终于领悟到从前那些被自己恶心的人心里边究竟是什么感觉了——遇见一个极品无赖,真踏马比吃了三斤热翔还要恶心!
那是乃公的儿子啊!
亲生的、如假包换的儿子!
就这么一次一次的把亲生父亲踹下马车!
只为了减轻马车的重量,能够让他跑掉!
为什么不踹吕释之?!
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吕雉那娘们儿到底是怎么教导他的?!
刘盈那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后劲儿实在不小,刘邦在半空中滑翔了一段距离,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咳咳咳!”
刘邦剧烈的咳嗽几声,隐隐在喉头感知到了几分腥甜,两手死死的抓着一把草,连骂了数句干你娘。
战场的局势不会因为这一段父慈子孝的小插曲而发生改变,刘盈方的士卒们带上战利品,跟随主君匆忙撤离战场,两条腿恨不能跑出残影来才好。
刘邦体格最好,但先前三度追车,耗费太多,心口又被刘盈踹了三次,早已经闷痛起来,瘫在地上休息了半刻钟,觉得那口气儿缓过来了,正要爬起来继续逃命,迎头就见几个士卒匆匆忙忙朝自己这边跑过来了。
刘邦大惊失色:“别,这儿还有个人——我艹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