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生而丧父,少年老成,肩膀已经足够能遮风挡雨,而梁夫人多谋善断,识见同样不逊色于男子,三房的任永安便更加不必说了。
炉中炭火烧的正旺,壶里的水随之沸腾起来,滚起的水花顶着水壶的盖子泠泠作响,曹操只看着它,却不曾伸手去提。
他不开口,反倒是梁夫人意味深长的先开了腔:“先帝辞世,新君嗣位,这原本是好事,只是咱们冷眼瞧着,朝中人心起伏不定,倒像是比先帝末年还要严重些……”
“那是因为看不见希望,也看不见未来。”
任永年笑着接了下去:“先帝无子,朝臣们都是知道的,所以有所准备,知道必然会在宗室之中过继,也知道这过继必然不会一帆风顺,可现在么,说的难听一点,现在这局面简直比先帝末年还要混乱。”
曹操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去问世子任景轩:“说说你的看法。”
“是,”任景轩恭敬应声,向几位长辈微微颔首,阐述自己的想法:“当今登基之后,先是一意追封生身父母,与皇太后交恶,自己动摇了自己的统治根基,再则又屡行恶招,惹得长安高门不快,勋贵侧目。地方上没有实力,中央朝廷里只有三两心腹,说句大不敬的话,观其行事作风,实在不是长久之君。先帝薨逝之前,朝臣们便知道该过继宗室继位,可当今呢?是立嫡出皇子,还是立贤?还是说将先帝末年作乱被囚禁的几名宗室放出来?亦或者说,是重新自宗室之中拣选?”
他先后摇头,最终道:“当今毕竟是天子,最有可能继位的大抵是皇长子,可皇长子若是登基,怕是连当今都不如——当今好歹还有三四从封地一并入京的心腹,他有什么?更别说皇后这个生母,也实在没有半分母仪天下的样子,江家兄妹又那般不堪!”
曹操静静听他说完,神情中难免透露出几分欣慰,这孩子长得像曹丕,脑子也像,真不错啊真不错!
都是自家兄弟,任永安隐约意会到了几分兄长的意思,眼睫微垂,复又掀起:“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