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重重挨了一掌。
何震魁身形魁梧,还未及冠的时候就能上山打虎,此时正当盛年,他挥手一巴掌过去,又岂是胡氏这样娇养闺中的小姐所能承受的?
“啪”的一声清响,胡氏但觉头重脚轻,仿佛被迎面驶来的马车撞到似的,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原地转了半个圈儿,她身体撞到桌子上,猛地栽倒在地,半天之后缓应过来,艰难的咳嗽几声,吐出来的血水里边倒着两颗槽牙。
胡光硕同这胞妹还是很有感情的,见状又惊又痛,“啊呀”一声,没等说出别的什么话,胡老太太已经“心肝儿肉”的哭叫着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将女儿搀扶住,叫她靠在自己怀里。
高祖激怒之下,浑身都在颤抖,随手一指地上抽搐不止的胡氏,向胡光硕道:“光硕,你这是个什么妹妹?她说的那是人话吗?!费家姑娘救的可是她生身母亲的性命——这等滔天大恩,叫她去费家做妾怎么了?难道她是觉得费家姑娘不该救老太太,就该让老太太在冷水里淹死?!”
胡光硕呆若木鸡:“这个……”
高祖痛心疾首:“连亲生母亲的救命恩人都不放在眼里,这等孽畜还养她做什么?!你这兄长也真真是好性子,竟然也由得她如此撒泼,若换了我,这等有辱家门的东西,早早打死了事!”
胡氏脑袋里呼呼的刮着风,直到这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胡老太太搂着女儿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充斥着泪水的眸光间隙在何震魁身上扫过,隐约怨恨,只是不敢表露出来,给自家招祸。
母亲的哭声还在耳边,胞妹倒在地上,衣襟沾血,人事不知。
胡光硕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三下四道:“大哥,不是我和妹妹不孝,只是费家毕竟门第低微,费姑娘的哥哥又已经娶妻,叫我妹妹去做妾,实在是……”
高祖叹一口气,通情达理道:“光硕,我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就是脾气急了点,没什么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