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激昂:“那山里边野兽多,狼多,黑瞎子也多,儿子亲去猎了一头熊,皮『毛』雪白,没一点杂『色』,我娘她最喜欢白皮『毛』了,可惜那时候也寻不到什么好的,苦了她老人家,儿子叫人将那熊皮送回去了,叫善仪送到娘墓前烧了。”
朱元璋听得感怀,目『露』赞许,欣然道:“难得你有孝心,也是,你娘在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善仪……”
这话叫废世子听着,就有点扎心了。
谁不知道谭氏跟婆母文氏相处不睦呢。
他有些难堪,又不敢表『露』出来,假笑一下,就这么敷衍着过去了。
常山王就跟刚瞧见他似的,回过身去,热情洋溢的招呼道:“大哥来了?兄弟等了你好久——别愣着了啊,快些入座!”
说完,又吩咐奉酒仆婢:“还不快些为郡王斟酒?”
他跟废世子说:“路上风冷,大哥喝口热酒暖暖身子。”
废世子勉强报以假笑:“多谢二弟关怀。”
“嗨,”常山王豪放的摆摆手,笑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自从废世子入门,厅中说笑声便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或无意的在那父子三人面上逡巡,端详着每一丝细微痕迹。
废世子以为老父会跟他说些什么的,以为老父会教训他一通,火气上来之后,兴许还会抡起巴掌给他两个嘴巴子。
可是什么都没有。
没打没骂,连话都没说几句。
老爷子的脾气他知道,打你骂你,撸起袖子教训你,那说明在他眼里你还有些可取之处,值得调/教,真要是不管不理了,那就是放弃这个人了。
厅中暖炉烧的不够热,废世子浑身发冷。
酒水却很辣,顺着喉咙下去,热热的烫伤了他喉管与五脏,最终聚集成三分愤慨、七分惊惶。
还有。
他从来没有觉得老二的声音是如此如此的尖锐刺耳。
像是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