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越进越深,风声里夹杂的若有似无的惨叫声也愈来愈清晰,我知道真一的实验室就在附近了,不由自主的屏紧了呼吸。我们又拐过一道弯,前方出现了一扇被半透明的塑料帘子隔离起来的门,上面沾染着不少斑驳的深色液体,能朦朦胧胧的窥见里面手术台的轮廓。
我们都同时放缓了脚步,我捏紧了手中的锤子,而雪村则抽出武士刀,小心翼翼的撩开了那道塑料隔离帘,一大股浓烈的血腥味立即像猛兽似的扑面而来,我霎时间目呲欲裂,被眼前这触目惊心的骇人景象吓得呆立当场,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而雪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干呕起来。
———几架并排摆放着的手术台上,血肉模糊的人鱼尸体整齐的被放置着,有雌性也有雄性,无一不被挖去了双眼,开膛破腹,腹腔里的器官全都不翼而飞,两片被掀开的皮肉松垮垮的耷拉在手术台两侧,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已经呈现深紫色的粘稠的血液。而手术台的旁边则是一个不大的水池,血红的水里横七竖八的泡着十几具人类的苍白残体,水上漂着的一把一把如霉菌似的头发。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刺鼻浓烈的福尔马林的药味,好像刀刃那样切割着我与雪村的神经,让我们随时能在这样的场面下发疯。
然而我们却不得不逼迫自己保持冷静。我捂住嘴巴,强忍住即刻要吐出来的冲动,与雪村一一走过这些手术台,确认其中没有我们要找的那两个家伙后,我们迅速绕过这片人间地狱,走进这实验室的内部,在雪村打开一道密码控制的铁门之后,一个更为宽敞的人工洞窟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内,洞壁上的凹槽里近百个封闭的玻璃舱里装着幸存的人鱼。这里只仅仅剩下了十余条,他们幽亮的瞳仁里散发着的或恐惧或悲凄或仇恨的目光,一刹那全都聚集在我和雪村的身上,仿佛要将我们撕成碎片。我不由的担心将这些幼种放出来后,他们会穷凶极恶的先袭击我们。但好在阿伽雷斯的能够及时保护我。
我这样想着,目光在那些人鱼之中梭巡,却没有找到阿伽雷斯的踪影,心口骤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