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寿安堂,此刻却安静的吓人,几乎落针可闻。
老太太抬眼看着俆章的眼睛,入眼的却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干净无暇,宛若山间清泉,不含一丝杂质,沉吟了半晌,老太太才点头。
“落脚的地方可寻摸好了?”老太太问俆章。
俆章道:“钱叔已经在寻了,两三日内应当会有消息。”
老太太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俆章想要出去住的心情其实老太太也理解,少年人有些心气儿,不愿寄人篱下罢了,盛家能够留他在府里的学塾和自家子弟一道进学,已然是天大的恩情了。
若是俆章再长期住在盛家,衣食住行,行且不说,其他三样盛家难道还会让俆章一个亲戚家的晚辈掏钱?
而且老太太也知道了如今徐家的近况,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有一个作坊和几间酒楼还有几十亩田地做底子,家境也算得上富裕了,俆章便是出去自己住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而且虽说俆章是她的侄孙,血脉相连,可如今执掌盛家中馈的终究不是老太太,也不是盛紘的正房大娘子,而是府里的一个小妾,尤其是盛老太太心里至今对林噙霜还存有芥蒂,无法释怀。
长梧一家在还在的时候,俆章同他们一道在府里做客,有王氏这个当家大娘子出面招待自然没什么。
可俆章要在盛家求学,那势必是要长留的,若是长此以往,盛紘让一个小娘当家,宠妾灭妻,枉顾礼法的事势必瞒不过俆章。
老太太瞧着俆章,某种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微光,心中却忽然冒出了一个猜测。
难道这孩子已经知道了这事儿?这才提出搬出去住?
不过这话老太太自然不好问出来。
“若是没有其他事,你就先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会儿,莫要耽误了下午的课业!”老太太冲俆章摆了摆手,端起羹汤喝了一口。
俆章躬身一礼:“那孙儿就先下去了!”又对着华兰几人拱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