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
张正清似乎不忍见张远岫这样失措,微微抬手,想要向他靠近一些,又唤一声,“岫弟。”
张远岫却蓦地惊退一步。
他们本来是最亲的兄弟,是这世上相依为命的两个,时隔多年再见,张远岫的眸中一点欣喜没有,他的眼神是陌生的,仿佛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他根本不认识。
其实张正清的样子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瘦了许多,眼中再没有从前的意气了。
而今想想,张正清能够活,在场诸一点不意外。
七月初九是张正清父亲的忌,洗襟台沾上尘埃,他不希望士子们在忌登台,自己怎会踏上青云之阶?洗襟台是在士登台至一半时坍塌的,张正清本就缀在最末,况他悉名额买卖的事由,又连夜驱走了通渠劳工,他会比所有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小昭王都活了下来,他怎么会活不下来呢?
只是在苏醒过后,他开始渐渐明白自己背上了怎样的罪孽,从而再无法面对。
纵洗襟台的坍塌不是他一之过,在之后的每一个夜里,张正清都在在想,倘若他肯稍稍退让一步,又或是他们中的任一个能够做出妥协,这一切至于此。
老太傅跪地向赵疏解释,说自己当年是救下了张正清,听他说明所作所为后,又是自私地将他生的消息瞒了下来。张正清伤得太重,一年身子很不好,加之添了畏寒的病,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所以他带他去了庆明山庄。
老太傅说,他们本无意相瞒这么久,只是最初,他们是费解的,不明白洗襟台为就这么塌了,等他们理明白一切后,先帝大限将至朝政已,任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动摇国之根本,再后来,他们眼睁睁看张远岫循执念越行越远,担心这样的真相会令他彻底崩塌,而彼时张正清亦病得厉害,身上的疾症是次要的,要命的是心疾。他害怕见光,不敢见,不断回溯涌现的噩梦让他活在混沌之中,他一年间甚至有大半时是不清醒的。他陷在无尽的惊惶里,却又不敢以死赎罪,因为他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