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雾,没青云。
洗襟祠的木料被人偷偷换过,章鹤书想让更多的士子登台,修改了图纸,那图纸哪怕后来被温阡再度改过,对于被次底柱来说,也是不妥的。即便如此,洗襟台也不至于立即坍塌,无奈连日的滂沱大雨让陷入地底的木桩腐坏无声,温阡虽然竭力命人通渠排水,张正清为了让祭礼延期,连夜驱走了劳工,虽然都点检在软禁了温阡后,亲自带人通了渠,但他忘了去验看地底无积洪反冲楼台。
渠洪在土壤汇聚,通往山的路被淤泥截堵,早就趁着暗夜悄然地反冲楼台。本来还需多日才腐坏的底柱被连日急雨浸泡得腐朽,被错误高筑的楼台压损,于是无法排泄的地底洪于是成了摧枯拉朽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洗襟台彻底沦为失根的浮萍,靠着一根斜在山间的、即将被拆除的巨木支撑。
卯时三刻就快到了,雨水丝毫没减缓时。
谢容撑伞立在雨里,身旁不断地人问:
“拆吗?”
“找不到温阡了,快拿主意,拆吗?”
“定的是今日,不能不拆,拆吧!”
雨水漭漭急浇而,遮去了眼前的事物,甚至遮去了太阳,谢容看不到山的另一端,那眉眼温和的、善良的筑匠正疯了一般朝他奔来,朝将坍毁的楼台奔来,哪怕他根本不能用血肉躯抵挡即将倾倒的高台。
大雨淹没了一切声音。
谢容抬目望去,雨水中,他已经彻底辨不出洗襟台的样子了。
在地彻底黯来的一瞬前,他轻声说:“拆吧。”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