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等带回章鹤书,怕也要等到明日天明了。
可是这年轻而沉默的皇帝,遇事等闲不开口,一开口,那便是字字千金。
嘉宁帝意已决,诸臣劝已是不能了。
宣室大殿度安静下来,只余间风雪声声,苍茫的暮在殿前铺开一片,白茫茫的,也像雪。间竟还光亮些,晚霞透过云端,为天地点上昏黄的灯。守在殿的内侍这才现一时不查,已到了掌灯时分。他端着长烛数名内侍鱼贯而入,在大殿各处无声燃起灯火。殿中静得落针可闻,有内侍按捺不住好奇,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有的人神情焦灼,有的人目光平静,他看到那误入大殿的孤女抿着唇,一直眺望宫,也看到眉眼清寒的小昭王眼底铺开的暮,官家的双目中满是天地风雪,张二公眸底自带的杨柳春风不见了,沉入深深的深潭中。
他们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可究竟是什么,值得这样一群人如等待呢?
内侍不解。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一同朝殿望去,看到传话的小黄门跪倒的殿前,唐事耐不住,先行问道:“可是章大人到了?”
“不、不是……”小黄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缓了缓才道,“禀官家,是……是老太傅宫了。”
张远岫震诧地看向内侍。
赵疏听了这话也是一愣,从龙案后绕出,“确定是老太傅?”
“是。老太傅是自行宫的。听说今天一早老太傅决定面圣了,街巷拥堵,车马难行,太傅不得不从北城绕行,从北宫门涉雪而入。”
老太傅身一直不好,尤畏寒,听说他一到上京便病了一场,两日前太医上门看诊,说是老太傅虽然独居正屋,宅中几间屋舍都炭盆不断,只太傅稍一受寒,是一场大病。
赵疏立即道:“快宣。”
少倾,一鹤鸡皮,拥着裘袄的老叟拄杖入得殿中,他将木杖缓缓放在身旁,双膝落在地上,竟是要行大礼,“官家,臣见过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