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县令,只会卖唱的妾室,坎坷上京的,匿居山中的匪贼,隐姓埋名的画师,坍塌的洗襟台,沧浪江水,都在这些人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他们和我一样,都在等待一真相,只有真相才能让他们解脱,这些人,数以千计,是不容你拿一套说辞去敷衍的!
“而百姓是什么,三人成户,十户为村,百户为镇,三镇为县,如果一事端,它波及了数千人,算上它的过往如今,它殃及的有万人之多,哪怕不单单是一事端,而是民众中的一道伤痕,是咸和、昭化、嘉宁三代的创口,你说宫门的士人百姓知之甚少,可以拿你的说辞去劝服,他们不是百姓吗?不是民吗?你今日拿这套说辞去打他们,改日又该拿什么说辞令天下人信服?!”
“你适才不是问我真相是什么吗?”谢容说着,大步走向殿门口,豁然将殿门拉开,呼啸的风雪瞬间灌入殿中,扑洒在他的眉眼,他伸手接了一片,回转身去,“你说这片雪,远看是雪,近看是冰,坠地成水,时久消散,那把雪为何是冰,冰如何化水,水如何消弭的果过程给他们看,这样才是真相,而不是指雪为雪点冰是冰!洗襟为何成了青云,朝廷在战和间如何做的取舍,取舍之后失察在何处,良策是什么,谁人有功,谁人犯错,谁人罪大恶极,谁人含冤至死,包括你兄长做了什么,不必用话术,也勿需多余的解释,甚至洗襟台的名额是哪里来的,翰林为何要赠给章鹤书名额,原原本本地摊开在所有人眼前,这样才是真相!”
“不是只有‘无垢’的楼台高筑,洗襟台才有意义,找到真相,本身有意义。”谢容道,“我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是,只有了解冰如何化成水,以后才懂得该如何保住冰。或许你说得对,查到最后,所谓洗襟不过是一片青云虚妄,但至少我们能知道对在哪,错在哪,又或者当是非对错混淆在一团模糊中的时候,我们知道该往哪里走。拼命盖住流血的伤口,只能让它溃烂腐坏,越裂越开,想要愈合,得将它敞开来,即使会结出狰狞的疤。”
“官、官家。”谢容和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