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车,周氏唤住他。
“殿下。”周氏屈膝一拜,“妾身知道侯爷犯罪孽,牵扯多条人命,万死不能恕罪。一路若不是殿下为茂儿悉心铺路,么的侯府,想不受牵连都难,如何能如今日般置身外。是故不管府人怎么想,妾身都该替一府老小谢过殿下。只是茂儿他……从小就很糊涂,侯爷放纵他,妾身以为,出身军候世家的孩子,如不能子承父业,将来必然当不了官,倒不如糊涂些好。毕竟心太重的人,未尝能有一日开心,如以懵懂无忧地渡过一生,有什么不好?左右家底殷,妾身是故从不劝他苦学。惜糊涂的人,难免执着于眼前爱恨,他今日对殿下避之不见,心结难解,望殿下能够谅解。茂儿他其不傻,他的心是干净的,请殿下相信他,只要多给他一些时间,他就能想明白了。”
谢容与道:“夫人重了,我本有对不住他的地方,知道依他的脾气,我眼下不该登门,只是……”
他本想说曲不惟眼下宁死不肯招出章鹤书,恐怕是有把柄落在了章鹤书手,而当时在陵川,能被章鹤书拿住把柄的只有曲茂。曲茂忽然出现在脂溪矿山本就有异,他担心曲茂是着了章鹤书的道。
是即便他把些说出来,曲茂就肯见他么?周氏说得不错,曲茂是糊涂干净的人,一条道走到黑,一根筋直接从脑子搭往心上,他得自想明白。
他能想明白的。
谢容与摇头:“算了,没什么了。今日唐突登门,清执告辞。”
从侯府出来,没到午时。几日都有学生士子闹,马车路过朱雀街一带,被游街的人群阻滞,几乎不能前行,宫虽往城各处增派了禁卫,因为赵疏没有明令禁止,禁卫只能勉力维持秩序。禁卫长见江家的马车被阻在了巷口,上前验看,车帘一撩,里头坐着的竟是小昭王。禁卫长怔,连忙吩咐随行兵卒开道。兵卒在拥挤的街道分行列阵,两旁的路人纷纷避让,一穿粗布衣的年男子躲避不及,撞在一旁的一学生身上,学生正是义愤填膺,斥道:“做什么推攘?”
粗衣男子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