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参汤煮好了。”
屋外传来德荣的声音。
“送进来吧。”过了会儿,谢容与应。
德荣称是,目不斜视地推门而入,将参汤搁在桌上,不敢往寝房里看。
公子也是,这大半夜的,又是备浴汤,又是煨参汤,他个伺候人的下人倒是不觉麻烦,这么血气方刚干柴烈火的,累着夫人如何是好?
德荣垂目退出屋,掩上门才:“公子,那小的去隔壁浴房收拾了?”
“去吧。”
参汤热气腾腾地搁在桌上,谢容与端去床边,“小野,过来吃了。”
青唯裹着被衾坐在床榻上,将脸别去边,“不吃。”
“不吃也行。”谢容与见她仍是别扭,笑了笑,“病了我照顾你。”
青唯移目过来,不敢抬眼看他,目光落在他的衣衫,见前襟洇了大片水渍,大约是适才抱她出水时弄上的,“你、你去沐浴吧,这参汤搁着,过会儿我自己吃……”
谢容与“嗯”了声,似叮嘱了句什么,出屋去了。
青唯压根没听清他的话,他出屋,她便抬手遮眼,倒在枕上。
直到此时,她的脑中都嗡鸣作响,恨不能将今夜落水的幕从记忆里抹去。
其实她并不记得多,沁凉的池塘水未能将句掷地有声的“王妃”驱逐心海,待到她反应过来,谢容与已经把她打横抱起,唤德荣去备浴汤了。
身上宽大的,洁净的中衣又是他的,洗过的长发还是他帮忙擦干的,她今夜本来打定主意要走的,可惜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振翅的鸿雁失足成了落汤鸡,她莫名败下阵来,还败得难堪,败得困窘,身上的中衣茧子似的缚住她,她觉得自己走不了了。
谢容与沐浴完来,看到青唯还是如适才般抱膝坐在榻上,参汤倒是老实吃完了,案几上只余个空空的碗。
落入水的刹太突然,别说她了,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