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
青唯道:“张二公子说得很是,我叔父这个人,十分小心谨慎,这一点,公子从钦差的案宗上便可窥得一二,他意识到是因为招出魏升,才被押解上京,余下的枝节,他怎么都不肯详说了。何况昨日杀手劫囚车,他受了惊,如果见他的人不是他信任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恐怕一个字都不会吐露。
“再者,城南的劫狱案,本来就是我做的,若我此行成功,从叔父那里取得证据,这是最好的结果;若我此行失败,大不了两桩案子一起招了,把玄鹰司彻底摘出来,这样小昭王就不必受何家挟制,有充分的时间接触嫌犯、寻找证据。我成败与否,于大局而言都是有利的,我去见叔父,是当下唯一稳妥的决定。”
张远岫道:“可是这样一来,姑娘背负的风险太大,一旦被发现,两桩大案缠身,姑娘怕是死罪难逃。”
青唯道:“当年朝廷的海捕文书,早就给我定了死罪。我这几年,可说是从刀尖上捡回来的命。我若想苟活,便不会去碰洗襟台这案子,既然碰了,做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我心里自有横梁。”
她这话说得十分平静,张远岫听了,心中却是微微一震。
他看着青唯,灯色里,她左眼上斑纹狰狞。
他不知道这块斑是不是她用来掩饰身份的,但这一刻,他近乎能略过这斑,看清她真正的样子。
张远岫退后一步,朝青唯揖下:“温姑娘放心,两日之内,在下一定为姑娘安排妥当。”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也请姑娘相信在下,在下虽然力量微薄,定然会竭力护姑娘周全。”-
夜深,青唯回到江府,才发现自己忘了跟薛长兴打听徐述白的下落了。
事端千丝万缕,她心神不宁,独自躺在榻上,竟觉得这屋子十分空旷。后来闭上眼,也不知何时睡去,隔日醒来,只记得梦里荒原落雪纷纷。
天还很早,屋外雪积了三寸厚,青唯踩着雪,去正屋跟江逐年请安,到了才发现江逐年已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