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凉了。”
两只浴桶下都支了铜板,底下还熏着暖炉,浴水分明热气腾腾的,哪这么容易凉?他分明是为了打发她。
他瞧出她的心思,明摆着不愿意多提。
青唯应了一声,径自去了浴房,他不愿提,她也不能硬问,本来可以揭他的面具看看,但上回揭了一半,心中便觉得不自在,眼下要再揭,竟有点束手束脚了。青唯左思右想,忽然忆起曹昆德说,“陷在那楼台下,哪有伤得不重的”。
是了,倘不揭面具,看看身上是否有伤也是可行的。
青唯沐浴完,很快出来,江辞舟正要去浴房,这时,青唯唤道:“官人。”
江辞舟“嗯”一声。
青唯道:“官人,我伺候你沐浴吧。”
江辞舟动作顿了顿,回过头来:“你要做什么?”
上回为了夜探祝宁庄,她也说过要伺候他沐浴,但青唯今日的语气,明显与上回的虚情假意不一样。
江辞舟的外衫解到一半,撤开手:“那你过来。”-
浴房比屋中还要热些,四下都氤氲着水汽,青唯只着中衣,半干的发就披散在肩头,她镇定自若地为江辞舟取下腰封,宽去外衣,指尖刚触及他的内衫,忽然闻到一股酒香。
今夜翰林诗会,他在筵上吃了点酒,这很正常。
青唯记得刚嫁来江府时,他也是日日喝得酩酊,身上的酒气终日不曾消散。
要让酗酒的人戒酒,其实是很难的,但江辞舟这酒,几乎是说不嗜就不嗜了,就连今夜,他也只是浅酌了几口,身上的酒味非常淡,融在他周身原有的清冽里,像霜雪一般。
这样隐约的,几乎带着克制的酒气,让青唯忽然觉得不自在。
她适才说要伺候他沐浴,根本就没多想,眼下才发觉自己真是糊涂。
哪怕他身上有伤,又能说明什么呢?
小昭王在洗襟台下受过伤,江辞舟就不曾受过吗?那么多人受过伤,她褪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