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收归国有,朝廷必然要查账目。很多账目,根本经不起推敲。
“搞什么鬼!朝廷那帮人的脑子有病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收回铁路?”胡峻的胸口憋了一团火,他实在想不通,这对于朝廷有什么好处?
这件事自己固然讨不了好,但对于朝廷而言,也会立刻失去地方乡绅的支持。
铁路管理权和运营权都给了洋人,那国内的乡绅和商人如何肯干?修建铁路,真正蛋糕还是铁路在修建和后期运营过程中所带动的庞大产业链的兴起,这里头的市场是无比广大的。
如果这些权利都给了洋人,那国内的资本连喝口汤都得看人脸色。至于投资铁路的那点分红,谁又会真的看得上。
朝廷的这一封电报,无疑是把川中、湖广两地的商贾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
这是嫌天下不够乱吗?非要往里头拱一把火。
“嘭。”
就在胡峻恼火的时候,铁路公司总部的大门终于达到了极限,伴随着一声巨响,人群蜂拥着冲了进来。
吵闹声,打砸声,求饶声……
这偌大的铁路公司就像是被扔了一粒火星的炸药桶,爆发出了炽热而灼人的火焰和冲击。虽然升腾的火光对于这个黑暗的世道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星火,但……
终究有了些光亮。
“驾!”
混乱的蓉城,所有人都彻夜不眠。而在所有人注意力都被铁路公司的事情给牵扯过去的时候,一列马车却披着夜色,向着城外进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蓉城会成为一个泥潭,一个漩涡。
吴玄之虽然修的不是出世之道,但也不宜牵扯进去太多,否则“杀身劫”和“堕魔劫”难渡。
“唏律律。”
疾驰的马车猛地一顿,拉车的马儿躁动不安的打着响鼻。
沉沉的夜色里,朦胧的月色在云层中晕染出一道光辉。一层层的荡漾了出去,给大地带来些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