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轻。
“你是陆石的儿子?”我俯下身问他。
他瘦瘦弱弱的,就像那些稀稀拉拉的庄稼,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
他战战兢兢地点点头,看看我又看看李丁,声音都抖了:“你们……是什么?”
看样子我们被他当成了索命厉鬼之辈。
我从怀中掏出一封沾了血迹的信,交到他手中:“这是你父亲临死前未寄出的信,他托我带给你母亲。既然你母亲已经死去,那么便给你吧。”
他怔怔地接过信来,打开信封看了片刻,有些无助地抬头看着我:“我……我不识字。”
我接过他手里的信,看着他母亲的墓碑:“那我读吧。”
“吾妻红芳,见字如面。战事紧急伤亡众多,明日一役恐不复归。若吾未归切勿痴候,汝正当年华,仍可另觅良缘。吾想汝之甚,常忆及年少相依而期白首,愿汝余生得良人相护。大郎二郎尤为可爱,经年未见样貌竟已模糊。念此涕泪不止,惟愿汝等安康。”
墓碑安静地立在一片沉郁冰冷的雾气中,乌鸦都不再聒噪。仿佛真有一个人在此处听着这封信。陆石找的这位写信先生写了许多错字,但文笔尚可。想来他已经和妻子在黄泉相见,这封信里的意思他应当是一丝不错地对他妻子说出来了。
常忆及年少相依而期白首,愿汝余生得良人相护。
最终他的妻子也没有机会嫁给别人,而是作为他的妻子死去。
我收了信折好交给他的儿子,他应该不太明白这信的意思,但依然红了眼睛,宝贝地接过信放在怀里,一双眼睛巴望着我:“贵人,我的父亲是不是英雄?”
英雄?这世上,哪里有多少英雄。
我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你父亲只是个普通人。”
在宋国扩张的战争中死去的千千万万个普通士兵中的一个。
“不过你的父亲很爱你们。如今他最爱的人,活在这世上的只有你了。”我俯下身,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