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蹉磨多了能磨平心气儿,安心地等他从迁安回来。
这趟不光王圣人去,李阁老终归还是把儿子派出来了,只说他跑过一趟迁安,识得路,带着他能方便些。两个少年才子名儒亦是相识多年,都不生疏,便搭着伴儿上路了。李兆先底子不好,走长路要坐车,两人在路上就多消磨了一天,到第四天下午才赶到嘉祥屯外崔家祖宅。
崔家此时也过了三七,来吊唁的人少了,两个小的都叫崔燮赶到后头歇着,就他一个人在堂前待客。
王、李二人先上前焚香致哀,主宾行过礼后,便把父亲们的文稿给他。崔燮当场打开看了一遍,感动得泣涕连连,还分给两个做儿子的同赏,极力夸赞:“状我祖母懿行如在眼前,此二篇文章掷地,亦当有金玉之声!”
两位才子接过稿子,一份份细品。李兆先看熟了父亲的诗词文章,看着墓志铭后头那段错锦般的铭文叹道:“凄婉靡丽,真吾父手笔也……”
又看了满脸复杂的王守仁一眼,问道:“王兄亦颇有所感不?可否将令尊大人的文章借我一观?”
王兄……就感觉着墓表中辞气纵横,跟那几本锦衣卫以情胜人的路数一样,而李东阳这份墓志铭,清丽之致也颇像“水西先生”写的那几本锦衣卫。
可怜李兆先至今还以为连环画里偶有像他父亲手笔的,只是因为西涯公操文柄多年,天下儒生都拟学他的文章,写出来略得他三昧而已。
王守仁不忍心点醒他,把墓表递过去,接过那份墓志铭,就低下头默默品读。
他们俩在看文章,崔燮也在看信。李东阳在信里写了王守仁从朱学转向陆学的危险征兆,要他帮忙劝劝这孩子,让他回心转意好好念一年书,先把进士考下来再说。
王状元真是一片苦心。
可陆九渊的学说就充满了主观唯心主义的色彩,跟王阳明“心外无物”的观点很像,说不定这就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