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阁老写了封信送别,回忆旧日在国子监受业读书之恩,朝中蒙其提携之惠,愿他在家乡安度晚年;唯刘阁老跟他不大熟,他一个在家守制的六品小官,便不凑那热闹写信送别了。
李阁佬接到他的来信,感叹道:“我虽然入了阁,崔家却又添丧事,和衷是承重孙,又得二十七个月不能还朝了。”
崔燮进京不久就入了他门下,师徒们后来都在翰林,更是朝朝相见,还从来没分开这么久过……
他再想徒弟也没法儿出京见人,便在翰林院文林中邀熟人给徒弟写墓表,等回头叫儿子往迁安送一趟。
王状元听闻此事,主动接下了这差事,对李阁老说:“徵伯贤侄不是要赴这科举试了?何必非叫他赶在这时候去迁安,我叫守仁过去送文章,顺便看看和衷。”
李兆先大公子经过崔家小黑屋一年淬炼,在考场熬一天已经不当回事了,去年就顺顺当当考上了秀才。今年正好是秋试之年,他要考试,明年大比就轮到王守仁,两个孩子其实都该安心在家复习的。
李东阳道:“兆先去过一趟迁安,熟门熟路的,耽误不了什么,伯安明春可是要奔着状元考的,叫他安心念书吧。”
当年王守仁落榜,他们这些当长辈的上门安慰时,他还忽悠人家孩子写了篇《来科状元赋》。那赋写得固然骈俪纵横,才气横溢,不过当状元豪言放出去了,不考个三甲回来终究不好看,这科王守仁的压也肯定也特别大,还是别给他添事,叫他安安生生在家复习吧。
王状元苦笑一声:“我已不敢盼他这科考出什么样了。这孩子读书净钻牛角尖,先前一格竹子连格七日,格竹不成,后来不知怎地后来竟又看起了象山先生的著作,这岂不更偏离理学了?哪个考官能取中他!”
李东阳讶然道:“怎么又落进这狂禅道里了?”
王华摆了摆手:“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我哪儿管得住他